花生
我有時想:我們這?人就像花生漫畫的人物,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、煞有介事地做事情的小不點。像漫畫的幾個主角,整天吵鬧不休,吵過了又沒事;一天到晚覺得被別人氣死,大喊「老天!」(Good Grief!)等到走出外面,遇見別的人物,才會發現世界凶險;我們自己之間可以開開氣死人的玩笑,外面的世界卻是根本連玩笑也不跟你開的。
看花生漫畫,常在它的人物身上看見我們這?人的影子,不禁發出會心微笑。比如阿祥,就常像聰明狗那樣說要去流浪;但他其實更像查理布朗,因為他的流浪變成笑柄,電髮變成笑柄,不知怎的連提議冬令營也變成笑柄。他做什麼都被我們取笑,正如查理布朗,這當然是善良可愛的一面,但有時也會像史諾皮,一下子反臉無情,連禮物也要收回,像《聰明狗走天涯》那部電影那樣,叫人啼笑皆非。
當然,這也不過是小孩子的賭氣,我們最多也不過如此。都是情緒化的人物,好處是還會過後自我檢討,有點不好意思。花生漫畫的薄荷柏蒂一往情深,死心塌地;這?人中的女子,卻百分之九十是惡女露茜。大喊一聲,幾個查理布朗變作滾地葫蘆。
至於我自己,我想是屬於拉那斯那一型。整天守在田裡,相信南瓜之神的出現,結果卻連萬聖節也睡過去了。拉那斯沒有信心,常常要帶一條毛氈;每當我被迫要跟印刷廠或發行之類聯絡時,我就常常想帶一條毛氈,壯壯膽子。
(七五年十一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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